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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九十九章 瘋癲的景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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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鐵站在景晟公主面前侃侃而談。

“景晟殿下,本公有兩件事情,必須要向您說明。”

“其一,大武大軍壓境,大晉面臨全面戰爭,身為大晉公主,於距離大晉皇都如此之近的玉州,暗藏大軍……敢問公主,是想要取而代之,成為神皇麽?”

景晟公主臉色鐵青。

馬相如等人臉色驟變,馬相如身後一男子厲聲喝道:“胡說八道,那些私軍……不,護衛……他們只是玉州各戶豪門用來守衛自家領地,護送自家商會商隊的護衛。”

這男子杜松,身穿淡紫色袍服,顯然是二品大臣,看他腰間玉帶上的紋路,他是大晉刑殿的副殿主。而大晉刑殿,有緝捕盜匪、平靖地方的職權,大晉地方上眾多豪門貴族的私軍護衛,也正在他們的管轄權中。

“玉州各戶的護衛,都是在我刑部登記造冊,合理合法的護衛。”杜松冷聲道:“‘暗藏大軍’這等殺頭的罪名,玉州公可不要信口開河。”

巫鐵冷然道:“是否信口開河,得看當今陛下如何想,得看滿朝臣公如何想。呵呵,十萬七千條戰艦,就算是各家各戶的護衛吧……景晟殿下輕描淡寫一句話,他們就雲集而來,攻伐州城……”

巫鐵死死的盯著景晟公主:“此等行徑,和謀反何異?”

巫鐵又看向了杜松:“這位大人是刑殿所屬吧?你能確保,這些護衛,他們真的不會有一天,突然雲集而來,攻伐安陽城麽?你,能為他們作保?”

杜松死死的閉上了嘴。

他們都是景晟公主的人,他們在玉州,都勾結了一批豪門大族為自己牟取利益。

他們也實實在在沒有想到,他們只是召喚了一聲,讓這些豪門大族聯手對付玉州公,保住他們的利益……可是事情能鬧得這麽大,他們真心沒想到。

十萬七千條戰艦!

哪怕不是軍方制式戰艦,而是民間民用飛舟私自改造的戰艦……這數量也太可怕了。

更要命的是,玉州距離安陽城是如此之近。就算不通過空間門,區區八萬裏距離,大隊飛舟只要小半天時間就能趕到,這股力量,的確對安陽城形成了巨大的威脅!

安陽城平日裏駐紮的正規軍才多少?

細思恐極!

杜松身體微微顫抖著,後心一陣陣冷汗滲出,迅速將他後背的衣衫徹底打濕。他退後了兩步,不敢直面巫鐵的目光,他突然無比的後悔——他怎麽會被景晟公主拉上這條賊船?

緊接著,杜松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,馬相如和另外幾個人的後心,也已經被汗水弄濕。

在場的十幾個大晉朝堂的青年俊彥們,他們平日裏,每人也不過和三五家、七八家玉州的豪門相互勾搭,他們對自己親近的那些豪門的底蘊,多少有點了解。

他們估量著,自己勾結的那些豪門,每家一次能拿出數十條飛舟戰艦,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。

他們十幾個人勾結的豪門大戶加在一起,湊出萬把條戰艦,也能把玉州公的屬下給拾掇幹凈。

他們沒想到,那些豪門貴族每家每戶都打了埋伏,他們每家每戶的戰艦,都不止明面上這麽點,他們更想不到,景晟公主勾結的豪門大族,比他們加起來勾結的還要多。

四百二十五戶豪門,整整湊出了十萬七千條戰艦!

要命啊!

景晟公主面色鐵青,不吭聲。

馬相如等人渾身汗水淋淋,更是無法開口。

他們突然意識到,自己似乎把事情玩大了。

“大家認可了第一件事情,那麽,我們才有商量第二件事情的餘地。”巫鐵笑呵呵的看著景晟公主:“本公可以不計較殿下和諸位大人的所作所為,畢竟嘛……善財難舍,諸位在玉州都有極大一份利益,本公想要收回,諸位聯手反擊,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”

“所以,本公可以當做玉州的事情沒發生過……本公甚至可以向陛下上奏疏,就說那十萬七千條戰艦,還有戰艦上的無數‘護衛’……大家心知肚明,其實他們就是私軍!”

“那些戰艦上,還有戰艦上的護衛,本公可以對外宣布,是本公下令征召,讓他們編成新的玉州州軍。”巫鐵笑盈盈的說道:“從此,化非法為合法,諸位最大的一點罪過,就此抹平……無非是,他們以後都是本公的人了,諸位覺得,可否?”

馬相如等人同時呼出了一口氣,馬相如上前了一步,向巫鐵深深作揖行禮:“玉州公厚誼,此事,可。”

一眾景晟公主的裙下之臣紛紛呼出一口氣,深深的向巫鐵作揖行禮。

如果巫鐵真的大嘴巴,滿安陽城的瞎嚷嚷,說景晟公主勾結一批朝臣圖謀不軌,在玉州蓄養私軍,妄圖突襲安陽城……甚至給他們扣上勾結大武,妄圖顛覆大晉的罪名,他們全得死!

巫鐵承諾改口,將這件事情壓下去、抹平掉,毫無疑問,這是救了所有人的命。

不說救命,那也起碼是挽救了馬相如等人的前途。

“本公付出了這麽多,那麽,現在第二件事情,就可以談了。”巫鐵喃喃道:“四百二十五戶豪門,他們的所有仆役、護衛、侍女什麽的,自然都是本公的人了。”

“他們的所有的家產,他們的土地,無論是山林、農田、牧場、礦場,或者漁場、草甸,乃至他們的莊園、宅邸,商會、商鋪,全都是本公的了,大家認可麽?”

景晟公主眸子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,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:“不可能!那都是本宮的錢!”

巫鐵晃了晃手中的神皇令:“那麽,本公就以圖謀不軌、妄圖造反的罪名緝捕殿下,可好?”

景晟公主的吼聲戛然而止,她呆呆的看著巫鐵,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。她的眼珠迅速充血變成了紅色,就好像一頭發瘋的母狼,無比兇狠的盯著巫鐵。

“他們的家產,本公笑納了。”巫鐵淡然道:“但是他們的人,四百二十五戶豪門的族人,本公不要。”

“那些仆役、侍女、護衛什麽的,可以充當本公的仆役、侍女和護衛,但是那些豪門族人……本公琢磨了一陣子,真心不需要他們。”

“能夠蠢頭蠢腦的,按照你們的命令,糾集大隊私軍圍攻玉州城……這樣的蠢貨家族,他們的族人,本公一個都不想要。所以,明碼標價,還請景晟殿下和諸位大人,將他們買回去吧?”

巫鐵笑呵呵的看了看景晟公主,又看了看馬相如等人:“四百二十五戶豪門,直系、旁系族人將近一百二十萬人……我們,算個總賬,諸位拿出一百二十件天道神兵,而且是對應的大道法則不同的天道神兵……他們就是你們的了。”

巫鐵淡然道:“不然的話,他們若是留在本公手中,嚴刑拷打治下,他們吐露一些對殿下和諸位大人不善的口供,那就不要怪本公……”

巫鐵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神皇令。

神皇令,如朕親臨。

巫鐵手持神皇令,就算當場將馬相如等人擒拿、斬殺,都是可以的。

當然,擒拿、斬殺馬相如等人後,巫鐵是否能夠承受住公羊三慮以及大晉文臣體系的反撲,那是另外一碼事情。但是起碼從法理上,巫鐵完全可以對馬相如等人做點什麽。

從法理上,合理,合法,巫鐵完全可以這麽幹。

尤其是,如果巫鐵從那四百二十五戶豪門口中,得到一些對景晟公主和馬相如等人不利的口供、證據……這是明擺著的,靜宸公主和馬相如等人,不可能不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
有些事情,經不起查。

以前只是沒人查。

但是手持神皇令的巫鐵,可以名正言順的查。

一旦查出來了……馬相如等人都是寒門出身,他們是青年俊彥,所以根基不深,他們經不起太過險惡的大風大浪。

馬相如等人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景晟公主。

把柄被人捏住了。

他們只能求景晟公主做主。

尤其是,玉州,也僅僅是安陽城周邊百來個核心大州之一……他們的利益,不僅僅在玉州,他們在其他的州治,也有屬於自己的龐大利益。

沒必要為了一個玉州,真的和巫鐵魚死網破。

景晟公主突然笑了起來,她回覆了應有的,猶如大紅色牡丹花一樣的傾國妖嬈,微笑著,輕輕的靠在了軟榻上:“玉州公一番話,有理有據,占了道理,本宮還能說什麽呢?”

“一切都依了玉州公罷?”

“嘻,此次的事情,只是一點點小小的誤會,玉州公不會放在心上吧?”

“以後,玉州公沒事,可以去本宮那裏坐坐,常來往哦……本宮,掃榻以待。”

景晟公主向巫鐵拋了個媚眼。

巫鐵笑看著景晟公主,沒把她的媚眼當回事。比起渾身散發出成熟,甚至是爛熟魅力的景晟公主,巫鐵還是更加欣賞裴鳳、白鷴、朱鹮、玱龍幾女含苞欲放的氣質。

微微一笑,巫鐵淡然道:“那麽,就說好了,嗯,本公來的路上,已經草擬了一份契約,來來來,我們趕緊把契約簽署了,省得以後麻煩啊!”

“景晟公主,以後,玉州就是本公的私家領地……還請諸位,再也不要伸手了。”巫鐵意味深長的向景晟公主和馬相如等人笑道。

景晟公主笑顏如花。

馬相如等人笑容滿面。

巫鐵也笑得格外燦爛。

一行人紛紛簽署了巫鐵擬定的契約後,巫鐵心滿意足的帶著五行精靈們離開了九曲溪堂。

等到巫鐵離開了之後許久,許久,景晟公主突然暴起,一耳光抽在了馬相如的臉上,然後飛起一腳將他踢下了平臺,一頭栽進了九曲溪中。

景晟公主陰沈著臉,將杜松等人也都一人一耳光打進了九曲溪,隨後嫣然一笑,帶著無比迷人的笑容,慢悠悠的帶著一群噤若寒蟬的小太監、小宮女朝外走去。

“這一次,本宮受了教訓了……嘻,馬相如,杜松,你們可也要記住,今日本宮和你們,是如何蒙受如此的奇恥大辱的!”景晟公主悠然道:“這筆賬……我們慢慢算。一百二十件天道神兵,趕緊給玉州公送去,萬萬不能耽擱了。”

馬相如等人陰沈著臉沒吭聲。

天道神兵,一百二十件……還要是不同天道法則的一百二十件天道神兵。

從景晟公主,到他們這十幾個朝堂大員,再到他們勾結的這麽多豪門大戶,全都得元氣大傷,元氣大傷啊!

巫鐵的這一竹杠,敲得太狠,太狠了。

但是不給,還真不行!

那四百二十五戶豪門的族人,景晟公主真個不把他們‘贖回來’,巫鐵從他們那裏得到對景晟公主不利的口供也就罷了……景晟公主若是不搭救他們,真被巫鐵將他們怎麽樣了,景晟公主未來還如何籠絡新人?

更不要說如今景晟公主身邊環繞的那麽多豪門大族,那麽多文武官員……景晟公主若是不顧玉州這四百二十五戶豪門的死活,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人,難免會有兔死狐悲的感覺,難免會對景晟公主離心離德。

“這玉州公……”馬相如沈默了許久,慢悠悠的爬上平臺,冷聲道:“咱們,來日方長。”

景晟公主一架鑲金嵌玉的鳳輦出了九曲溪堂,數十名禁衛騎著坐騎,迅速的圍住了鳳輦。

景晟公主心情不好,看了一眼四周圍得密不透風的禁衛,呵斥了一聲,將禁衛們驅趕開,讓他們遠遠的跟在鳳輦後面百多丈的地方。

這裏是安陽城,大晉的皇都,難不成還有人敢當眾襲擊她這個當今最受寵的公主不成?

也就只有,只有玉州公‘霍雄’那廝,膽敢如此對待景晟公主吧?

想到‘霍雄’那張油鹽不進的面龐,景晟公主就恨得直咬牙,她身體微微哆嗦著,惡狠狠的盯著鳳輦裏隨行伺候的幾個小太監、小宮女,嚇得他們一個個哆嗦嗦的跪在車廂裏不敢動彈。

“你們……”景晟公主正要開口訓斥,突然一聲巨響,一架馬車從斜刺裏一條街道中竄了出來,一頭撞在了景晟公主的鳳輦上。

鳳輦堅固異常,更有陣法禁制保護,絲毫無損。

但是景晟公主心頭壓抑的火氣驟然爆發,雙眼噴火的她挑起窗簾,怒視看向了撞上來的那架普通的清漆小馬車。

馬車車廂裏,兩個少女正驚慌尖叫。

後方,景晟公主府的禁衛們如狼似虎般沖了上來,帶隊的禁衛首領一把抓住了兩個少女的長發,將她們硬生生從車廂裏拖了出來。

駕車的,赫然是一個中年仆婦。

闖禍的她面皮僵硬,翻來覆去的在那裏念叨著:“我們是孤月居的人,我們是孤月居的人……我們東家,是當朝禮殿教坊司監……”

景晟公主抿嘴一笑:“唷,禮殿教坊司監,好大的官兒……本宮,好怕哦!”

“打,往死裏打!”

景晟公主神色覆雜的看了一眼從馬車裏被拖出來的兩個少女,慢慢的伸手一指:“本宮討厭她們賊兮兮的眼睛……給本宮,挖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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